2005年4月28日 星期四

思念的宿命

思念,非常思念,像非得思念著什麼似的。



還記得小時候搬家,從A地搬到B地,B也就是現在的家。那時我還很小,只有小學一年級,卻是日日夜夜思念著舊家的種種;記得我好朋友的模樣,記得那麼小就去過同學家開生日趴踢,還記得我的老師名字叫做魏春嬌。



常常想回去,常常央求爸媽把我帶回去,只要瞧一瞧可不可以?甚至有時被爸媽帶著路過忠孝東路,我會吵著可不可以繞進去看看,但大人總是不予理會。



那是一個還什麼都不會的年齡,腦子也許也只開發了才一丁點兒大小,小小年紀竟然就得捱這相思之苦。



每天每天遭強烈的思念襲擊,有一天我終於決定,問那兩名跟屁蟲弟弟:「你們要不要跟我回舊家?」



由於先前曾陪父親找房子的經驗,知道新家離舊家開車不到半小時即可到達。在陪父親處理搬遷事宜時,我還曾硬記下路線,感覺從A到B地,大致也只轉了兩個彎,我猜那應該很近才對。



因為什麼都不會,只會"走路";於是我率領著弟一行人徒步走出社區,滿腦子只想"回家",我深深思念的家。



沒想到才走沒一半就走不動了,弟弟已經哭哭涕涕,我也因此作罷。



那一次的失敗經驗讓我完全放棄徒步前往的可能性,開始學習壓抑自己的思念情緒。存放著回憶,無視它默默發酵,變成一壺濃濃的酒..



到何時呀?大概是熬了好幾年,一直到我有搭公車的能力了,才敢喚醒這已存放已久 收拾好的回憶,我終於能前往"回家"的路。



我回家了!



站在舊家樓下望著2樓的鐵欄杆,油漆換了!

摸摸1樓大門口鐵門上已經生銹卻十分熟悉的龍鳳圖騰,小時候在等幼稚園娃娃車時,我也總是勾勒著這隻龍與這頭鳳。



看著那路、那牆、那水塔、那小學、那條街…

緬懷我的童年;

那裡有我跟阿嬤每天早起爬山的童年

我學騎腳踏車一開始總是撞這面牆的記憶

有幸被媽賞了一塊錢就興奮的穿著拖鞋啪搭啪搭的下樓梯,緊握著一元到同學朱龍飛家開的乾媽店買心愛的嗶嗶糖

我酷愛爬上緊鄰家旁邊成德國小圍牆,在圍牆上與地面上的人同步說話聊天

或者跟著弟比賽,從高自己身高好幾倍的水塔往下跳再爬回來重新跳一次

還有拉橡皮筋跟高年級的大姊姊玩跳高…



那是一個很敢玩,也很好玩的童年。



那一天,我還走到了我當年最要好的同學慈她家門口,巴望著上天給予一次機會偶遇;對路上擦肩而過感覺年紀相妨的人也特別敏感,我一直有"這個人我同班過"的錯覺..



回家之前,小心翼翼的將回憶收拾放置完畢,而那思念,好像已經消失不見!



原以為就這樣,我便離苦得樂,從思念之中得了解脫。



但大一下卻意外因為一張DM吸引趕最後一天轉系,轉廣告系成功之後,我又開始思念著英語系的朋友同學,即使也交了好友,但卻常窩回系辦跟姊妹聊天、傾聽八卦、點歌果旺吉他自彈自唱…,甚至大四廣告系畢展一結束,我又被挖回去為她們埋首企畫英語系畢業公演。



為什麼我的人生有大半歲月都在思念呢?



那可稱之為"思念的宿命"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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