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4月5日 星期日

記 永遠的阿嬤(4)-生與死

關於流星的傳說

當一顆流星的隕落,一朵生命隨即消逝,然而隕落處也代表另一處將誕出新的生命。




(四)生與死

最慈藹的嬸嬸也帶著堂哥、堂弟來了

摸摸阿嬤的身體,附在阿嬤耳際講了悄悄話



「為什麼還要插著這些儀器? 媽現在已經沒有病痛了啊…」嬸嬸的疑問句其實是肯定句





等不及台中的小姑姑

在醫生、護士協助下拆了阿嬤的點滴、呼吸器、測心跳儀器…

換上一身居家服,姑姑為阿嬤穿鞋,那個沒有病痛的阿嬤好像又回來了!



隨後大姊、二姊也來了,姊子們喊著阿嬤我來了就紅了眼眶

阿嬤的手握得好緊

大人們塞了許多錢讓阿嬤抓在手心好安心上路



接著,穿著渾黑色的禮儀師用擔架要將阿嬤運到太平間,媽把我推開,說:「妳先閃到一邊去…」





電梯的指示上寫著五樓是產房,B2是太平間

同一棟樓,日復一日同一個時辰裡發生多少的生與死?



嬸嬸小聲問我:「妳幾個月了啊?什麼時候要生?」



難得齊聚一堂的親戚,卻是在這樣的場合公布懷孕喜訊

死亡與新生命--

關於流星的傳說是不是真實的?

一顆流星的隕落,一朵生命的消逝,隕落處也代表另一處將誕出新的生命。





生平第一次到醫院的太平間,冷颼颼

禮儀師問我是不是懷孕,拿紅線讓我綁肚子

大夥兒在阿嬤身邊跟著音樂默唸『阿彌陀佛』

挺一個大肚子坐立都難安,一身酸痛疲倦

凌晨三點,媽要我載著姊和妹先回家休息



從小跟阿嬤同一間房,最得阿嬤疼愛的大姊固執的說:「這八個小時是最重要的時間,為阿嬤能做的,就這最後了,我要留下來…」



回家後,和二姊、妹子約好五點起床再回醫院

躺平後,開始感受肚裡強烈的踢踢

輕輕將肚皮摸了一圈又一圈仍不停止--



zina寶寶怎麼了?怎麼不睡覺咧?



「媽咪要睡覺啊,妳這樣踢媽咪不能睡,爸比不在喔…剛才是去看阿祖,阿祖是媽咪的阿嬤…」即使一次一次的解釋和安撫,小zina仍舊不安份的在肚子裡繞圈圈



是第一次那麼劇烈的踢踢,怎麼了?

阿嬤沒有病痛了

阿嬤真的走了

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回憶

生與死啊 平凡、頻繁卻又那樣令人無可奈何…

寶寶是不是感覺得到媽媽混亂的心意?



「乖乖乖乖…」雜亂的思緒,昏沉睡著



直至次日天明。清晨五點多,妹呼喊:「阿嬤要送到冰櫃去了! 早餐我做好了! 我們快點過去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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