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婆講古

「為什麼蟾蜍是全家唯一給外祖母帶大的啊?」



一個好奇

讓婆婆（蟾蜍媽媽）花了一下午講古

那些壓箱底的陳年故事又沸沸騰騰的翻滾上來

婆極道地的台語用詞，讓我更快連接到當年的畫面--

掀起塵埃那灰濛的背後，隱約看得見三十年前的桃園市光景

我想像婆口中她們住過那條最繁華的南華街

舞廳、香煙攤，還有一個背著小孩的老婆婆

那就是蟾蜍的外祖母



「她疼他，到三歲還捨不得讓他走路，不肯讓他落地…」



阿嬤只疼"自家"長孫（蟾蜍哥哥）

因為蟾蜍姓『游』，就輪給外祖母惜惜~



「她一直患有精神病，為了照顧她，我只好跟我婆婆說我要出去做生意，家裡要有人幫忙…」蟾蜍媽媽用了方法接了娘家的人來婆家住，實在勇氣可佳!



被外祖母帶大，卻被兄姊排擠的自閉症童年

也在外祖母的保護下，幸運的從來沒有遭受過父親的責打

我想這也是他長大後可以這麼樂天的原因



「小時候從來沒有人了解他，他一個人關在廁所、房間可以好幾個小時，我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…」想起蟾蜍大姊曾經說過



這時婆也說：「從小到大他在家裡一直都沒有聲音，甚至留學回來當兵、工作也是，是一直到最近娶了妳，我才聽見他的聲音…」



媽呀!所以蟾蜍沒有說謊，他在家人眼中還真的是一個『自閉兒』!

而且小時候自閉就算了，長大還這麼自閉就可怕了!



不過沒有聲音不代表沒有感情

不說話並不代表冷漠



「阿祖去逝的那天，他哭得很誇張…」婆說起當時全家人看見蟾蜍"竟然會哭"的嚇可



「從蟾蜍13歲出國後，阿祖的狀況就開始每況愈下，好像生活突然失去了一個依靠，後來只好送去精神病院，一住住了快二十年…」



我彷彿能看見那個日日夜夜思念蟾蜍的老人家

翹首盼望著哪一日能再與孫子相聚的畫面

然而生命中必然會有許多無法抗拒的發生

假使時光倒回，蟾蜍能夠選擇，他會不會待在阿祖身邊而不赴美呢?

但是我不敢問



他一直不敢看祖孫情的電影

記得強迫他看『有你真好』（韓片）時，第一次看見他哭

更驚人的是他從頭到尾沒有停過，還抗拒的遠離我，自己窩在角落啜泣

在他深深的思念裡，有一個深深的痛，伴隨著一份深深的感恩



夜裡，我開玩笑蟾蜍：「今天媽說你三歲還不會走路，給阿祖背，羞羞臉喔!」



蟾蜍卻很正經的說：「對啊!阿祖超疼我的，以前每次我放學回家，就看見阿祖就在巷口等我了!」



一直以來，阿嬤對孫子的疼愛，是最無條件且深厚的付出

外祖母是蟾蜍一生中最感念的人

因為童年有阿祖滿滿的愛，才有今天的蟾蜍



「今年清明節帶妳去給阿祖上香…」蟾蜍說：「還有，別忘了游氏祖先!」~XD



聽完故事


對於這位未曾謀面的老人家，我是由衷的疼惜和感謝

相信阿祖在天上一定已經知道妳的寶貝孫蟾蜍已經娶媳婦了

感謝您老人家對蟾蜍的照顧

讓我有這麼好的老公

我知道蟾蜍有那份溫柔的心，是您給他的，也成就了他今日的幸福

感謝阿祖!



也感謝婆讓我聽到蟾蜍排斥述說的關於他跟阿祖故事

降我以後就可以講給小蟾蜍聽啦~呵呵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