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5年4月20日 星期三

對不起…

還記得學校五年x班的後走廊,養了一隻流浪小花貓嗎?

(就是被他們班養在架得高高的紙箱裡,用牛奶餵食的那隻。詳情請參閱"一隻小花貓…"一文)







我一直都記得。



所以上禮拜有幾天,我還特地跑到那一班後走廊,想偶遇那隻小貓咪。一直都沒見著牠,當時心裡頭還在暗自竊喜;哇!好樣的小花咪!妳肯定是一長到有力氣跳出紙箱,就逃掉了是不是?!果然動物的求生本能不可小覷!



下午,五年x班老師見著我,就拉著問:「妳是上次來我們班看貓的那位老師嗎?」

「是的。」我微笑的說。

「喔,看妳那時很關心牠的樣子,我是想告訴妳,那隻貓已經死了…」故事從這女老師口中啪啦啪啦的訴說著



已經死了…?!?!



「上個週末我讓一個小朋友帶回去養。週一再帶來學校時,腳就發現不知道為什麼有傷。一直流血不止,流了好多血,整個紙箱都是血,後來沒幾個鐘頭,牠就死了…」



為什麼要讓這麼小的小朋友帶回去養呢?

小貓咪流血,為什麼不把牠當成人一樣,帶牠去看醫生?(寫到這裡,想到這裡,又讓我忍不住想哭)

妳們怎麼可以眼睜睜看著牠流血,看著牠死掉???



「我們班的小朋友後來把牠拿去學校操場埋掉了。」她望著我,代表著故事結束。

「那…他們一定很難過吧?」看她似乎等待我說什麼,我只好硬擠出這個問題。

「是呀!他們還對著那小土堆拜拜呢!我還跟著他們拜了兩下耶!」她回覆我。



那個生命 之於妳,算什麼?

那個生命 之於妳們班的學生,又算什麼?



一個玩物?一個班級寵物?一個過客?一個在日記簿上占有一頁的畫面?



埋了又怎樣?拜了又怎樣?

一隻活潑的小貓咪,就這樣死掉了…



那是一個生命。



或者我該恨的是自己,沒能一把將牠搶下來。



當時我以養過不到一週大患有腸胃炎的幼貓咪咪為經驗,衡量我現在的能力,是否能夠養育一隻幼貓時,卻忽略了時間不待人,忽略了生命的脆弱。

(那時養小咪,即使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已用盡全力,體重以每週-1kg,黑著眼圈在照顧著牠;都還是有好幾回,我必須抱著厭厭一息的牠,面對跟死神搏鬥的情況;甚至有一回連獸醫都說牠不行了,還以「失去母貓照顧的幼貓本來就容易么折」的說法安慰我。怕牠失溫,我連續好幾個小時抱著牠,渴望牠清醒,內心卻得承受如果牠就這樣死在我懷裡的恐懼。後來把一個巴掌大的咪,養成一個手臂長,健健康康的,才將她送給大學部學妹。)



他們師生用不當的飼養方式,我曾經的擔憂,都已成真。



小貓咪會死亡,我似乎也是個幫兇,一個劊子手…



我對不起那隻小貓咪。



但我仍懷疑即使如果有下次,再有機會讓我偶遇一隻幼貓,倘若明白對方沒有飼養能力,我又是否能義無反顧將牠占為己有?

自知我已不再像在異地獨自生活那時,有自己空間,父母的責難和現實生活環境,是否仍然要做一番評估?

我還是只能像這樣子說抱歉?



不知道是不是曾經成功的養活過一隻幼貓,就要從此背負著拯救路過自己生命中所有幼貓的使命?

否則,為何我會這樣的心疼與自責?





------------小咪回顧----------



圖註:小咪還很小的時候,喜歡縮在倒醬油的方型碟子裡睡覺,不到一支普通自動筆長。



圖註:漸漸長大的咪,睡覺被我訓練睡在放有毛巾的小臉盆裡。牠會一邊做夢,一邊伸懶腰。



圖註:小咪長到這麼大,要送學妹了。



圖註:那時候的心情是很捨不得,可是因為要寫論文沒法照顧。


----------後話---------



很久沒見著牠了,最後一次,是在我的前年生日,貼心的友花和龜去學妹那把牠借了出來,當我的神秘嘉賓。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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